【金言】言峰家今天的饭
警告⚠️：ooc沙雕流水账日常
今天也是冬木市平静的一天。
与往日不同的是，凛冽的寒风在窗外肆意地刮着，身处屋内也能清晰的听见那阵阵声响。
言峰绮礼起床的时候被吉尔伽美什一把拉住，后者死死扯着自己的袖子管，神父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开溜却已经晚了。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他说。
“言峰，本王晚上要吃火锅。”
外面的雪从九点起就开始没完没了地下，厚的直逼他的膝盖，言峰绮礼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冻得冰冰凉。
他冒着雪走到最近的超市，菜市场在这种冬日不会营业，新鲜的食材大概买不到了。但那位王也不会发现，毕竟他连放了五勺辣椒和十二勺辣椒的麻婆豆腐都吃不出区别，所以稍微敷衍一点也没关系。
脑海中徘徊着不得了的念头，言峰绮礼抖掉黑色雨伞上的积雪，年轻的营员小姐用清脆的声音向他寒暄问暖。“这种天怎么出来购物啊，言峰神父要小心感冒啊。”
感冒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言峰绮礼活动了一下双腿，这样下去会不会得老寒腿啊，年仅三十七岁却因为某些原因苍老得像是五十七岁的棕发神父幽幽地想。
他熟练地用客套话回应对方，刚拿起篮子准备踏入生鲜食品区，就听见前方飘来标准情侣争吵式对话。
“啊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忘记带伞的缘故我们才会被困在这种地方回不去的！超市的伞偏偏这个时候卖断货，太倒霉了！”
“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吧，说肯定不会再次下雪的人是你才对吧！”
神父觉得两人的声音异常令人熟悉。
“远坂啊！”
“什么嘛，卫宫同学准备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明明……”
好像太熟悉了。
装作没听见吧，这样比较好。被吵闹声惹得更加头痛的神父今天不太想打扰小年轻聊聊我我，而且情侣吵架天天见，要愉悦也不差这一时。
可货架后探出一对脑袋，又一次未来得及撤离现场的言峰绮礼只能站在原地和对面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啊，绮礼。”
远坂家大小姐扭过头，“我说，绮礼，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言峰绮礼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开口吐槽英雄王蛮不讲理的要求，比如质问两位高中生假期快结束了不在家补作业而在超市吵嘴太闲，比如外面的雪真是太大就算打伞也没用。
但他只是说。
远坂凛完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言峰绮礼身为反派就不需要出门买菜了一样，自己又不是随时随地都想搞大事，少女那副就差掏出宝石威胁自己列出计划的一二三步的样子让他这个做表面师兄和监护人的很是伤心。
倒是卫宫士郎一如既往摆出一幅和事佬的腔调。
他及时挡在了言峰绮礼和远坂凛之间，指着不远处的冷冻柜，说，“如果要做火锅的话，那边的食材比较新鲜，也正好在打折，很合算的。”
不愧是正义的伙伴，面对曾经的敌人也能面不改色地推荐折扣的新鲜牛肉。
卫宫士郎一脸和善的和身旁的少女扯起了家常，什么这个天吃火锅的确很合适，远坂我们等会也买点材料回去做寿喜锅吧，樱和Saber一定会喜欢的，之类的。
而远坂凛开口道。
“绮礼你是辣锅党吧。”
虽然他的确是没错，但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
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绝对算不上什么善人，以往的情况下他更喜欢看到卫宫士郎和远坂凛因为被困而露出的焦急脸色，但今天不太一样。
年轻人真是太会吵了，神父有种这两个人待着这里，他就没法好好采购食材的心累感。而没法好好采购食材就意味着要承受王的怒火，他今天真的非常心累，实在是完全不想去安抚生气的吉尔伽美什。
“借给你了。”
他将黑伞塞到少年的手中，没顾得上应付惊讶的两人，闲暇之余他想着外面的风雪如此之大，黑伞大概经不住考验，很快就会散架。
这样的话，前来归还伞时卫宫士郎脸上愧疚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还有一个题外话，他周末时明明总是在菜场出没，为什么在这之前从未偶遇眼前的两人呢？
也许是来自编剧的恶意吧。
言峰绮礼想。
什么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确保日常生活的继续一类的。
说起来还挺悲伤的。
那么，神父先生今天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目睹了一切的收银员小姐不解道。
谁又知道呢。
挑选食材比言峰绮礼想的还要漫长。他仔细盘点着吉尔伽美什不爱吃的食物，然后意识到对方真是挑食到令人发指。他沉思着把一盒蟹脚放回冷冻柜，篮子里的食材早就超过了两人份的量，神父无意中忆起自己的教会里还住着另外两位食客。
金发与蓝发的英灵根本看管不住，前者喜欢插着裤兜在冬木大街上漫无止境的晃悠，吓吓放学回家的迷途少女。后者比起教会更喜欢卫宫士郎家的大院，也许蹭吃蹭喝是爱尔兰光之子的一大兴趣爱好。
而银发的修女更热衷于把食物打包塞进房间享用，宛若青春期的叛逆少女。
餐桌能被四种发色填满的日子屈指可数。
言峰绮礼沉默了一会，他想今天餐桌上大概也是如此。
但他还是把那盒打折的蟹脚重新放入篮子。
他离开超市时雪基本停了，回到教会发现有人站在门口。卡莲·奥尔黛西亚穿着单薄的衣服，正用手扫去花坛上的雪。
“真巧呢。”
修女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和他打招呼，而言峰绮礼也一如既往以相同的方式回应了。
他说，难得你会有闲情自己打理积雪啊，平常都是命令Lancer去做，终于意识到作为食客得为主人做点事了吗？
卡莲·奥尔黛西亚同样刻薄，她说，真好笑，你以为教会是靠谁的资金才苟延残喘到现在的，败德神父，不如安心去死吧，你的教会我会全盘接受的，改名叫奥尔黛西亚教会怎么样？
哎呀呀，我可是还好好站在这里呢。神父也露出笑容，但这次战斗好像又是以修女的胜利落下帷幕。
花坛里的花早就全部凋零了，雪被扫开的部分露出一片绿，言峰绮礼认出那是紫阳花的顶芽。说起来，绣球的话，要在冬天对落叶后残留的老枝条进行修剪，才能重新长出花苞。似乎是这样的。
他看到银发少女隐藏在衣摆下的修剪器，也注意到她被刀刃划破的伤口— —有血滴掉落在地上。
不知道是易受伤体质惹的祸，还是在修剪时想着什么入了神，总而言之，被修剪刀割破手指，还真是各种程度上的有趣。
楚楚可怜，意外的惹人怜爱— —
说笑的。
言峰绮礼绕过卡莲·奥尔黛西亚的身侧，装满食物的塑料袋无意间擦到她的衣角。
“无良修女。”
“今天晚上吃火锅。”
温暖的，热气腾腾的，唯独自己身处东洋才能吃到的美味— —是叫火锅对吧。
修女下意识地想起加了十块方糖的黑咖啡，就算是味觉几乎失灵的自己也能在品味齁甜的同时尝到一丝还未消失的苦涩。
于是卡莲·奥尔黛西亚轻轻的笑了。
“那真是遗憾呢，这种东西可没办法带回房间独自享用。”她这样单纯地想。
翌年春天会长出新叶子的吧，那些紫阳花。
吉尔伽美什直到傍晚时分都没从床上爬起来。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手中的电玩被言峰绮礼无情地抢走，那位王才不满的坐起身，第一句话不是早安而是——
“言峰，晚上吃什么。”
“……”
言峰绮礼沉默。
神父发出一声，呵，的笑声，一时间令吉尔伽美什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看着言峰绮礼自顾自地走进厨房，不再搭理他的问题。
吉尔伽美什撇了撇嘴，无视王的问题，真是大胆的家伙。
他踮着脚跟进厨房，看到摆放一桌的食材食材，沉思片刻想了自己早上的命令。
还没有大胆到无视王的命令，不错。
他看到言峰绮礼穿着围裙，不长不短的头发被黑色的皮筋束起，正认真处理案板上的豆腐，鳕鱼被料理好，旁边放着牛肉丸和蘑菇。菜刀落下的声音很清脆，吉尔伽美什意外的发现，这个家伙倒是很有家庭煮夫的味道。
怎么办，现在就想享用了。
言峰绮礼转身瞪他，没有用令咒，但显然是下达了逐客的指令。
吉尔伽美什到也没过多的在意，他笑着从厨房转移到客厅，透过玻璃缝隙刮来的风吹地有点冷，于是英灵毫不犹豫的钻进被炉，不可思议般耐下性子。
毕竟美味就是要经历等待才会更加可口。
还有一种说法。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库丘林进门的时候手上拎着两个水桶，他穿着蓝色的羽绒服，顺手放下红色手套和脑袋上的毛毡帽。
他看到被炉桌上放了热气腾腾的火锅，炉子还没热，吉尔伽美什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塞羊肉。言峰绮礼拿着调味料从厨房出来，卡莲·奥尔黛西亚端着盘子跟在后面，他随意瞄了眼，发现是土豆片。
你们这么温馨闹哪样……
下一秒神父的视线就冲着他来了，言峰绮礼噗笑一声，说。
“Lancer，这么冷的天还去钓鱼，真是辛苦你了。”
语气中满满的嘲弄，枪兵气愤地想你懂什么，下雪天才是最适合钓鱼的。
但雪下得过大了，他选了小雪的时候去钓鱼，但越积越多的白色搞得他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港口的灯塔里取暖度过。
好冷啊，他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反驳自然也吞进了肚子里。刚才误以为这间屋子产生了那种卫宫小子家才有的氛围果然是错觉。
距蓝发枪兵被召唤的日子至今，满打满算也快一年了。除去不怎么愉快的异换御主，讨人厌的现任Master及前任Master，作为室友被打负分的金皮卡，及没有实现的希望遇到好女人的愿望，他的日子过的还算愉快。
完全不愉快好吗他能搬去那小子家住吗！
库丘林走进厨房，他随性把桶扔进水槽，再次回到客厅后。火锅还在往外冒着热气，两位御主和英灵围坐在被炉旁的画面意外和谐。他上前走出一步，恍惚的发现没有麻婆豆腐的晚餐，还算不错。
也说得上愉快吧，无论是经营的海产店，卫宫小子家的晚餐还是作为熟客的大姐大妈的寒暄，都是他作为“人”生存的时候鲜少体验到的滋味。
卡莲·奥尔黛西亚夹走他碗里的牛肉，嘲弄着说着狗只要吃剩菜就好，枪兵被不宜时的大雪困扰了一天，自然也没这个精力，只能认了御主的小女孩心思，连平时一定会恼羞成怒驳回的敏感词也大度地忽略。
吉尔伽美什在一旁笑，库丘林多多少少也习惯了，不可思议的日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巧能在冰冷的雪天享受火锅，他想，果然这种暖洋洋的东西应该配上啤酒啊。
酒，要是有酒就好了。神代的大英雄这么想。
敲门声在这种时候响起，教会已经过了接待时间，位处这里的内室理应不会有人来打扰。
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不熟悉的金发，骑士王穿着熟悉的黄色雨衣站在门口，言峰绮礼刚想开口，就被一股脑塞了什么东西。
“士郎说有借就要有换所以我来还伞给你了他说给你们做了食物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给你们好了！”
伞和绿色饭盒被交付在手上，打开盖子发现是厚蛋烧，还冒着热气蒸腾的香味— —少了一块。
Saber心虚的撇过头，“我……我可没有偷吃！因为不知道是给你们的所以我是当着士郎的面光明正大吃的……！”
因为不小心吃下了所以亲自来送伞吗，善良的女主角真好懂啊。
“来都来了，要不要进来坐坐？”神父笑的灿烂。
内室的门被无情关上。
骑士王来的快走的也如风王结界刮的风那么快，但好的赠礼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厚蛋烧被放在了桌上。
“Saber竟然不是来看本王的。”和“Saber来了言峰你竟然不叫我！”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回荡屋内。
没人搭理他，全员就座意味着晚饭开始了，教会的餐桌不常见的坐满了，大抵是冬日的火锅人人爱，毫无拒绝的理由。
“卫宫家小子做的菜可是美味啊，我不客气了！”Lancer最先发动攻击，但一双筷子抢在他前面。
“蠢狗，Saber送来的东西当然应该本王先吃……唔，还真是美味。”
王露出奇妙的表情，钟爱现代垃圾食品的英灵很少对普通菜肴发出赞美，这令言峰绮礼有些意外。
他夹起厚蛋烧送入嘴，半熟的鸡蛋在口中融化。
这次则是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对他来说食物不过是果腹的道具。曾经代行者的任务也让他早已习惯如同嚼蜡的味道，对麻婆豆腐特殊喜爱也不过是辛辣比起普通食物更加刺激。
但味觉和痛觉是不一样的。
言峰绮礼一度困惑于其美味的定义。
短暂的婚姻里，也会有那样平静的午后。病弱的妻子笑着夹起刚学会做饭的自己所料理的食物，不知是因用不惯筷子还是病重，那双脆弱的手颤抖着。
“很难吃吧”他问道。
因为已经烧焦了。
“不会。”她笑着回答，“是绮礼亲手做的，所以很美味。”
— —他一时失语。
比起因此露出的笑容，他其实更想看到妻子为苦味而皱眉。但这应该是错误的吧，因为爱人亲手所做的食物而微笑，是一般人的幸福。
异于常人的压抑在品尝美味时最为明显。
他【言 峰 绮 礼】体会不到一般人的幸福。
“绮礼。”英灵得声音响起，猛地把他从回忆拉回现实。
吉尔伽美什露出恶劣的笑，是他最熟悉不过的。火锅依旧向外冒着气，泛红的羊肉渐渐变白。不远处Lancer和修女正在为无聊的话题争执不休。
“又在想可笑的事吗。”
可笑，或许吧，或许此身是为最可笑的存在。
突然间隐蔽在被炉下的手被用力握住，代替惯例的吻，他没忘记惊讶于手上的那份温暖。
— —严格来讲他并不是很需要那份温暖，但蛮不讲理的王总是尽数施舍于自己渴求或不渴求的事物。
他看着眼前镜像般的画面，空洞得仿佛一触即碎。
但英灵的手传来的温度是真切的，没被暖炉发出的热气冲淡。他忽然觉得可笑，梦境般平静的日子，竟让他开始纠结十年前便得出答案的问题吗？
这样吗，自己的修行还不够啊。
言峰绮礼仰起头，凝视英灵的眼眸。
“你交给我的东西，看来我还没有完全领悟啊，吉尔伽美什。”
哼，英灵轻笑。
“那我就破例多教你一点吧，直到你全部学会为止。”
大概是对于陪伴的许诺。英灵勾他的脖子，落下真正的吻。神父于是回应，如同辣味入口似的暖炉温度不会停止，严寒的冬天过去后春天也不会来临。
既然如此，那就让炽热来的更剧烈些吧。
— —
“我说，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库丘林嚼着牛肉，往碗里夹了块蟹脚。万般无奈注视眼前Master和金色英灵少儿不宜的画面。
“我吃饱了。”修女放下筷子，命令道。
“Lancer，去洗碗。”
“为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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